在科技的浪潮下,尊龙凯时ag旗舰如同一颗闪耀的星辰破晓,照亮了虚拟与现实的交汇点。这个将虚构与真实编织在一起,既现实又超越现实的多维空间,不仅为我们绘制了一幅梦幻般的未来蓝图,同时也带着若隐若现的迷雾与疑问。
据普华永道估计,到2030年,元宇宙市场规模可能高达1.5万亿美元。虽然元宇宙还处于发展初期,也存在不少泡沫和光环效应,但潜在的商业市场十分庞大,企业都不愿意失去在这一空白画布上创作与施展的机会。那么,元宇宙究竟是通往明天的黄金桥梁,还是深藏风险的幽深漩涡?
如果你和我有同样的疑惑,我诚邀你和我一起来阅读两本关于元宇宙的图书。一本是马修·鲍尔写的《元宇宙改变一切》(the metaverse and how it will revolutionize everything)(湛庐文化/浙江教育出版社);另一本是刘永谋和李曈联手合著的《元宇宙陷阱》(电子工业出版社)。
马修·鲍尔是全球最早且最全面关注元宇宙概念的研究者之一。早在2018年,当元宇宙还只是一个模糊的边缘概念时,他就在网上发表了一系列关于元宇宙的文章。不仅如此,他还为《纽约时报》、《经济学人》和《彭博商业周刊》撰写过关于元宇宙的专栏文章。他是元宇宙领域的坚定支持者,曾发表了九篇关于元宇宙的文章,被认为是元宇宙领域的启蒙读物,业内将其称为“元宇宙的‘九章算术’”。
《元宇宙改变一切》书封图
马修·鲍尔在书中坚定地认为:元宇宙将是人类继移动互联网之后的下一场数字化大迁徙。未来,将有几代人完全移居到元宇宙中生活,它将深刻改变我们的日常生活方式、工作模式和思考方式。在他看来,这些变化所带来的总价值将达到数十万亿美元。元宇宙将成为集合了人工智能、半导体、区块链、5g通信、软件引擎、互联网等核心技术的关键应用。
随着科技的飞速进展,元宇宙这一前沿概念越来越被大众所熟知。对于马修·鲍尔而言,元宇宙是对现实世界的再次编织,是一个动态、即时且高度真实的3d互联网版本。它是一个并行存在的平面。这个虚拟领域不仅能够精准地模仿现实中的众多事物,更是一个持续不断的仿真网络,有潜力极大地反向助推我们物理世界的进步。就像涟漪不断扩散的湖面,元宇宙的影响将深入到每个角落。
而《元宇宙陷阱》的两位作者,则带着不同的视角来审视这一创新概念。刘永谋教授来自中国人民大学哲学院,李瞳是首都医科大学医学人文学院讲师,也是一位哲学博士。他们俩并非专注于技术与创新的科学家。然而,他们之所以合力著书,目的是从哲学和人文学的角度出发,对元宇宙进行深入的反思和探讨。
《元宇宙陷阱》书封图
他们认为,作为社会的觉醒者和守望者,有责任从多维度出发,预警潜伏的风险,确保社会不会因追逐技术而失去方向。他们想做的事情是拒绝“贩卖”外国人的“牙慧”,更是旨在戳破元宇宙这个色彩斑斓的“泡沫”。
在书中,他们也坦然承认:“人文学者气质上有些忧郁,思考有些混乱,行事上过于谨慎,关于元宇宙问题的观点甚至有些自相矛盾。” 但这并不妨碍他们的观点具有深度和价值。他们的关注点是:元宇宙真的是一次技术的飞跃还是市场的炒作?它带来的利与弊相对比起来,究竟哪个更占优势?而最重要的,元宇宙能否真正满足人类深层次的需求,能否在未来完全替代我们的现实世界?
马修·鲍尔对元宇宙的视野是开阔且深远的,他把元宇宙视为一个3d且实时交互的互联网版本。互联网已经横跨并连接了近200个国家、4万个网络、数百万个应用程序、近20亿个网站、70亿人口、数百亿台设备和数百万亿美元的全球经济体量。为此,他预见元宇宙最终会扩展至每一个领域、每一个国家,甚至每一个个体。他甚至认为元宇宙的价值将“超越”物理世界。
这样一种乐观的看法基于马修·鲍尔对三大驱动因素的洞察。
首先,马修·鲍尔强调元宇宙所需的基础技术都在持续改进。互联网服务变得更加普及、更快、更透明,同时计算能力也得到了广泛部署,成本降低且效能更强。这些技术进展为元宇宙的兴起提供了必要条件。
其次,他指出正在发生的代际变革是推动元宇宙发展的另一个关键因素。所谓的“ipad原住民”——这个在ipad环境中长大的一代——在成长过程中,自然地期望世界是可以互动的,期望世界受到他们的“触摸”和“选择”的影响。这样的预期进一步推动了元宇宙的发展。
最后,鲍尔认为,前两个驱动因素结合在一起将使元宇宙成为下一个无限增长的引擎。当技术和代际的需求碰撞,必然产生的是一个强大的创新爆炸。这样的叠加效应,让元宇宙从理论转化为实践,从概念进化为实体。在这样的动力推动下,元宇宙必将成为继互联网后,又一个驱动全球增长的巨大引擎。
而刘永谋和李瞳的观点提供了必要的平衡。他们的警示和关切不仅仅是技术的发展,而是关于这一全新领域可能带来的社会和人文影响。他们在书中详细探讨了元宇宙可能的陷阱和隐患,为我们提供了一个更为全面、深入的视角。他们所提到的元宇宙陷阱,可以总结为以下四个方面。
第一,要警惕元宇宙技术的宽泛化。元宇宙已经变成一个“大篮子”,几乎“什么都可以放进去”。各种技术都被贴上“元宇宙”的标签。原先被称为虚拟现实的研究,现在都说是在开发元宇宙;曾经的电子游戏制作者,现在都自称为元宇宙开发者;过去从事静态三维建模和传感器工作的人,现在也都成了元宇宙技术人员。如果不加以区分,元宇宙技术简直等同于ict的所有进展,那么“元宇宙”这个概念还有什么意义呢?
因此,元宇宙技术的定义应该限制在3d环境实现、区块链确权和电子游戏这三个方向,即与这三个方向突破相关的ict新进展,才能划归到元宇宙技术的范畴。经过这样的限制,元宇宙基本上变成了服务业、媒体和中介平台的概念,这样一来,某些人们口中的“产业元宇宙”的说法就应该受到质疑了。
第二,要警惕资本话术。资本为什么炒作元宇宙?为了刺激经济发展,从而攫取更多的利润。在过去的一百年中,面对重大经济危机和金融危机,人类社会都是依靠一波新的科技应用浪潮走出困境的。例如,1929年至1933年的“大萧条”(the great depression),是通过汽车产业的大规模兴起得以解决的。20世纪70和80年代的经济停滞,是通过信息产业大规模兴起,以“信息高速公路计划”为代表,世界经济才得以摆脱困境。因此,资本必然会选择某些新技术概念进行炒作,不炒作元宇宙也会炒作其他技术。这是一种常规操作,也没有什么不妥。
从这个角度看,元宇宙的术语实际上是资本的营销手段。因此,我们需要警惕元宇宙发展过程中的经济风险。例如,当人们过度投资于所谓的“元宇宙地产”时,可能会出现类似于现实世界的房地产泡沫。
第三,要警惕新瓶装旧酒。两位哲学博士从哲学角度出发,希望读者能够看清事物的本质。针对元宇宙相关技术的讨论,比如vr、物联网、ai和大数据等,这些技术已经存在很长时间了。元宇宙可能只是这些技术的一个新的应用场景,而并非真正的技术革新。
从某种意义上说,“元宇宙不过是赛博空间的一种。如果非得夸奖一句的话,它是赛博空间的高级阶段。” 所以风口过了以后,我们会不会发现只是多卖了几个虚拟头盔、虚拟眼镜,多开发了几款3d电子游戏,而没有取得任何实质性的进步呢?
第四,要警惕元宇宙让人类变得愚蠢。vr技术让人们不断沉浸在感官的世界中,使他们停止思考。长期如此,可能对人的心灵产生不良影响。
在《十个意识问题》(ten problems of consciousness)一书中,迈克尔·泰伊(michael tye)介绍了一个著名的“黑白玛丽”思想实验:一个从出生就生活在仅有黑白两色的房间里的科学家玛丽,通过黑白的计算机和电视屏幕获得了真实世界的所有信息。假设在这样的房间中,玛丽了解了人们看到玫瑰花或日落时发生的一切事情,包括物体表面的状况、反射光线的变化、视网膜的反应、视神经的激活等。但当她走出这个房间,真正看到一朵玫瑰花时,她会立刻发现自己对玫瑰花的了解还有所欠缺。这个思想实验说明,虚拟体验并不等同于真实体验。人类切不可过度依赖xr技术,将纸上谈兵的经验当作完全的真实经验,用虚拟认知取代真实认知。
马修·鲍尔则完全反对元宇宙会使人类变得愚蠢的观点。他认为现实中的教育存在教学效率无法提高、教学速度无法加快的问题。在他看来,到2022年,许多教师在教学方法上仍然采用了几十年前的传统方式,这使他们难以在保证教育质量的前提下增加学生的数量或缩短教学时间。这一现象并不是因为教师们的努力不够,而是教育领域相对缓慢地接受和应用新的数字技术。与此同时,其他行业如金融、医疗和娱乐等已经深入融合了数字化手段,大大提高了工作效率和客户体验。
如果元宇宙能够赋予传统教育新的能力,我们可以将虚拟世界与真实世界相结合,为学生提供更加身临其境的学习体验。通过打破时空的限制,利用vr/xr、全息投影和游戏引擎等技术,我们可以模拟不同历史时期的虚拟场景,带领学生体验跨时空的课堂学习,在现实世界和虚拟世界中穿梭。在这种环境中,学生可以“在一个学期内建造罗马”,通过亲自建造虚拟的引水渠来学习其工作原理。
而在一些技能培训或化工实验中,实践操作往往存在较高的风险。元宇宙教育可以通过构建真实模拟的教学环境,确保师生的人身安全。与其用醋和小苏打制作火山爆发,不如让学生亲身置身于虚拟的“火山”中,搅动它的岩浆池,然后体验被喷射到“天空”中的过程。
当我深入研读这两本书时,我一方面努力跟随作者们的思路,去找寻元宇宙的全貌与脉络。另一方面,我也时刻保持警惕,试图穿透新概念带来的迷雾,将真实、有价值的“信号”从繁杂的“噪声”中辨析出来。这两本书为我们揭示了一个立体且深邃的视域,帮助我们既感受到元宇宙的无尽魅力,也提醒我们意识到其中暗藏的风险。这是一个双重挑战,让我们既充满期待,又不失审慎。
我希望,当你翻过这两本书的最后一页,如果再被问到“元宇宙的未来会怎么样”“元宇宙:是‘馅饼’还是‘陷阱’”之类问题,你会以一个更为明晰、深思熟虑的眼光回应。你不仅会拥有答案,更将在答案中融入更多冷静、见解与洞察。
(作者胡逸为大数据工作者)